无题〈一〉
*彬竣
大考时期读书读到怀疑人生的产物
略厌世，基调偏灰
OOC与私设多如山，介意勿看
崔2、1皆无双亲
第二章可能要很久才会有吧
佛系写文，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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晕。
睁眼闭眼都是满屏的黑，视觉完全失去作用，伸手也碰触不到任何轮廓。只感觉得到四处都在晃，像踩在无垠大海中剧烈起伏的小舟上。
隐约听到了一点声音，像是有人闷在厚重的被子里细碎地哭。
“救…救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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症状持续了一个半月，一直不见好转。
崔秀彬头痛欲裂，按掉床头柜上规律发出噪音的闹钟，掀被下床，拉开柜子抓来两颗头痛药配水吞了，进浴室洗漱，再捞起昨天扔在地上的制服套上，出门。
清晨五点二十一分的天空，略带浑浊，像有人往澄清石灰水里灌二氧化碳。气象显示这几个礼拜都是阴天，持续的阴雨和雾霾让人抑郁。
崔秀彬不喜欢雨天，雨点落下的夜晚总是让他辗转难眠，最近更甚。这一个半月他是浸在冷汗里醒的，像被人拉进冰冷的海水，像被扼住咽喉缺氧的劫后馀生。
他试过整夜不睡，但彻夜未眠的下场是精神涣散、学习无法集中，在第六次拿着笔睡着之后，崔秀彬放弃了这个办法。头痛起码还可以吃药，一颗不够就两颗，反正家里有的是头痛药。
况且——就算不睡，也还是能隐隐约约听到那个呼救声。但凌晨三点的崔秀彬分不出那是幻觉还是现实，一切都让他头疼，还不如赌一赌睡着的可能。
冬日早晨，北风用残酷的寒意侵袭四肢百骸，自行车把手沾满了昨夜的雨，老旧材质带水后的湿黏摸得人很不舒服，崔秀彬用指尖捏着握把，姿势滑稽。
寒风没有减弱少年踩踏的速度，高二的他，离公车站还剩两分钟路程，离换一台脚踏车还有两位数存款差距。
离理想未来还有多远呢？
崔秀彬不知道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把知识全部嵌入脑海，写好每一个字，选对一次次出现的选项。
学校、家，两点一线，日复一日。
“同学，借过一下。”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崔秀彬从烦躁的思绪里扯出。那是一个很清秀的少年，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，就算脸被纱布跟过长的头发盖住了大半，崔秀彬也感觉得到这个少年有着很精致漂亮的五官，让人忍不住想撕开亲肤胶带一窥全貌。
“喂，借……呀！”少年侧着脸避开崔秀彬的手，眼神闪过一丝戒备，“你想干嘛？”
“啊、抱歉，没事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崔秀彬收手，踩着地把挡在人行道的脚踏车往后移，“你过吧，小心走。”
少年往前走了两步，回头和崔秀彬依然停驻的视线交会，扯了扯嘴角：“你才要小心吧，骑车都不带耳朵，要不是遇到我这样的，你可能就被不知道哪来的小混混打死了。”说完才又继续直走，最后转进对面路旁一间小型超市。
崔秀彬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那抹一闪而过的微笑、因步伐而轻轻颤动的浅色发丝、纱布上微微透出的红晕，全都被印在眼底。
说不上来什么原因，崔秀彬竟觉得很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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辗转两小时的车程抵达学校，教室人声喧闹，陈设纷杂，崔秀彬小心翼翼地跨过堆放地面的书本、纸箱、不知谁带来的水彩用具，来到自己的座位。他的座位比起其他同学来说，并没有干净多少，也就是可以把课本平放着写字的程度，课桌上堆了不少纸张与书本，木椅的椅背则被各式保暖衣物复盖，厚厚一层。
用课本和讲义搭建的堡垒，是守护抑或禁锢？
那些没日没夜记下的文法和公式，或许真的在未来哪天可以派上用场吧。曾经这样想会让自己好过一点，又可以再努力一点、向前看一点，但现在的崔秀彬已经几近麻木。
反正也没有能力做其他事，就读书吧。
用功读书，认真考试，给自己多一点机会，逃离这个灰色都市。
嗯，这样就好。
课程一如往常消耗心神，不小心恍神的时候，早上偶遇的少年会悄悄走近崔秀彬的脑海，像盗取记忆体的小偷，一点点渗入、侵佔、支配。
那抹淡淡的笑似乎承载了很多事，当时他沉浸在欣赏雪白布质上的嫣红血晕，没去想伤口的由来，或是看起来像学生却在街上游荡原因。
他试图揭开纱布，但被少年避开了。
也还好他避开了。
崔秀彬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，怎么当时就伸手了呢？掀一个陌生人的伤疤显然不是他的兴趣，大概是少年的美盖过了一切悲伤的痕迹吧，甚至让人误会纱布上微微渗出的是一株血色玫瑰，彷彿它就是为了妆点他而盛开。
“喂，秀彬啊。”隔壁同学敲了敲他的桌子，“老师叫你答题。”
崔秀彬被吓得抖了一下，笔差点没拿稳，“啊啊好的好的，哪一题？”
“第9页的问答，看完文章后简述幻觉和错觉。”
“行，我看看。”
“幻觉是……在没有相应的现实刺激作用于感觉器官时出现的知觉体验。而错觉是具有真正的外在刺激，但反应错误的认知。”，崔秀彬低沉温和的声音在教室缓慢散开又沉淀，老师听到他的回答后满意地点点头，简单提醒了一句上课专心，转身继续抄板书。
幻觉和错觉……吗。
带伤的少年闯入了他一成不变的生活，像投进平稳湖面的石子，短暂激起了涟漪，短暂到让人错以为是幻觉，却又静静下沉，永远留在了湖底，那样真实而虚无的存在着。
崔秀彬撑着头看向窗外，积攒了一早上的水气终于还是落了下来，大雨倾盆，天空雾蒙蒙的，不知道那个男孩子有没有淋湿？纱布湿了可不好，得赶紧换……
啊，有点想知道他的名字。
〈一〉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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